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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痛彻心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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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龙王听了,回龙宫左思右想,都是仙家,不好直说,只得骗狻猊、嘲风、螭吻去秘境,找那龙宫的素鸟,聊以慰藉衰微的一片海。

    “素鸟已死万年,水族都晓得,晚辈都不曾得见,为何在秘境,又在今日说。”螭吻奇怪地问。

    “是王考托梦于孤……”他继续诳,“秘境乃天帝所造,素鸟本是天帝所赐,正好。”

    螭吻还是那句话。

    “见鸟就捉嘛,回来给王上裁定”,嘲风推开一旁的螭吻,下拜说,“请王上示下,我等如何进那秘境?”

    “孤和负天鳌谈了,收回了巍峩岌嶪山,建了道场,诸王请回去,待孤借道场的法力送各位一程。”

    “那魔王如何肯干?”螭吻又多嘴。囚牛只好胡乱扯个谎说说:“孤划了一二峰山头与它,为它修了魔宫,也算是仁至义尽了,魔王现在功力还未曾恢复,不敢手上动粗,所以我们要找到素鸟,为龙族增一些仙气。”

    诸王也就不再多言,信以为真,赶快启程前往圣地。

    龙王溜进嵽嵲的巍峩岌嶪山,向负天鳌报了喜。大魔头在洞中施法,三位龙君用手指天,消失后出现在前世,惊叹着鬼斧神功,踩起松软的空间,举步维艰。

    时而有草叶扑来,时而有走兽叫嚣,猛地一惊的龙君回醒过来便使着手中宝,神铁造伤了兽骨、天直弓射穿头颅……被螭吻的火付之一炬,动物的哀嚎和草叶的尖叫,此起彼伏,幻境大火。

    蓝的渐变中的黏稠液体,沸腾了,跳跃的珠子溅到林地,一颗一颗的珠粘起纯红的火焰,自身也膨胀,滚滚成球,撞到龙君,被狻猊的神棍打得支离破碎。

    独山千层洞,吐出磅礴的雾,围着幻境旋转,云集的蝶翅鸟,飞起、飞来、飞落,是三条龙抓住了它的翅膀、它的利爪,它鸣叫,大量的鸟儿变换着队伍,斗着龙。

    “这么多鸟,哪个才是素鸟?”螭吻问。

    “管他呢,这么多鸟,能抓多少抓多少,全凭王上定夺。”嘲风欣喜若狂。

    蝶翅鸟断了翅膀,被龙君捏住了脚,倒提着招摇。

    迷幻的前世,正上演:蔓延的火焚烧,密密麻麻的珠子倾倒,巨大的球碰撞而爆,奄奄一息的蝶翅鸟爬向浓雾。

    “还有些鸟儿,正在逃。”螭吻指着浓雾方向。

    “算了,听天由命吧”,螭吻隐隐担忧,“这是天帝所造,毁于一旦,我们吃罪不起。”

    “我等并非有意为之,是此地太过神奇,我等初来乍到,有些反应也是理所当然。”狻猊道。

    “正是,我等是奉王上钧令来寻素鸟,天帝知情不讲才于理不合吧,都打五十大板算了。”嘲风笑着说。

    “快走!”螭吻依然愁容满面,不禁喊了出来,诸王随他举手,又回了龙湖圣山。

    还在和大魔王信誓旦旦的龙王,突然听了魔兵报来的诸王音信,夺路而逃。把龙王的旌旗插上,祭坛烧旺,龙椅缠上水草。面湖背山,旖旎风光,大风吹动幡幌、吹响号角,虾兵蟹将雄壮。

    龙王抹白了脸,涂着粉唇粉睑,梳起盘龙,斜靠着椅背,抚摸海草,把发丝、草丝盖在脸颊,叫诸王献上素鸟。

    虾蛄卫一个一个,双手提着鸟,一一摆在龙王面前。

    “诸王豪杰,速速便回。”囚牛瞥见这些怪模怪样的鸟儿,没说正题,扯了些闲话。

    “王上送我等去的地方,真怪,走个路都是遭罪……”螭吻还撸起袖子,向囚牛展示他的伤。

    囚牛微微起身瞧了一眼,试探他:“是何人伤了烈王?”

    螭吻藏了臂膀,笑呵呵:“就几只鸟,尖爪子伤了我。”

    囚牛深吸一口气,倾身细问:“没逢着个人?”

    “要是有人,回来不会如此快意,只有一群鸟儿,我等也不知哪是素鸟,除了半死不活的,带回来的都是好的,请王上认认。”

    “好……好……好……”囚牛走下神坛,绕怪鸟走了一圈,猛地抓起鸟儿的脖子,仔细端详,听一声惨叫,断了长颈;又提起蓝的、绿的翅膀,好生查察,又掰裂了柔软的翅膀。

    “孤已找到素鸟,诸王回吧,待杀了素鸟,再行封赏。”

    龙王向负天鳌禀告:幻境中没了姑娘,其它三境,并未涉足。

    负天鳌射出的红光勾住龙王:“你不曾交待诸龙君去各境闯闯,偏局促一隅?”

    龙王赶紧跪拜负天鳌,胆战心惊的乞饶:“我找了隐晦的话语,好让三位弟弟乐于效劳,不想三龙昏聩,是我的过失!”负天鳌一直看着,长久而言:“罢了,四境毕竟是天帝所造,须臾之际也不能为我所有。况且这弹丸之地,无非是天从界的屏障,孤先一统人间,再来破这屏障也不迟!”

    龙王这才舒了口气:“臣一定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负天鳌一听“臣”字,美美地笑了,赶紧拉起龙王,道:“哪有什么臣不臣的?你我都是各家的王,就不能乱了礼数。”龙王点头怯怯称是。此刻的洞口,传来了“恭贺我王新得四世秘境!”

    “何人谣传此事?”负天鳌质问。“臣这一路上来,见龙王在祭台听诸龙君的汇报,想是大事已成。”魔君笑盈盈。

    负天鳌听罢,哭笑不得:“孤只是请龙王遣人去四世走走,别无他意……魔王前来作甚?”魔君怪异地看着龙王,请示道:“臣向大魔王禀告:臣已令弇、晦、毒三王做了将帅,准备魔怪,即将开拔人世。”负天鳌走近他身边,拍拍他肩上的尘:“辛苦了!去吧!”

    魔君抛起肥大的衣袖,抱拳下腰,瞧了一眼龙王,大步走出山洞。龙王也只好告辞而去,负天鳌望着,考量着两王。

    而后,龇牙咧嘴的魔兵,面容阴森可怖,如同虎豹豺狼的模样,挥动武器,在丛林中跳跃,跳过布满青苔的巨石,拽着藤蔓晃悠,连翻跟斗打乱了草叶,兴冲冲地奔向人世,但人世间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太平:

    玄谍洞外千重兵,是高坐深宫不出的新君派来的兵,赵宗训当面摇旗呐喊,吓得列位臣工瑟瑟发抖。他手一指,便是千军出击;旗一摇,便是阵型变化莫测。偌大的宫城,都是穿甲戴盔的士兵来回。

    他们聚在洞外叫嚣,劉瑶的兵苦苦坚守,从山崖下坠,又从林中冲杀,伤痕累累的将士往洞中报喜、报丧,被拦在劉瑶身后。太子等着红芰苏醒,可是美人无应。身后的将军骂明昊混蛋,蒙骗太子;更多的是劝他不要毁了一生心血,激动无语时拔剑自刎,太子见此,黯然神伤,闭上眼睛,冲开了半跪的将军,又撞开身后站起的将军,急趋红芰的卧榻,深情一吻。

    转身命令:“黑甲军英勇,与敌人拼命,保卫了玄谍无危,当旌其功,抚恤将士,叫我的虎贲随我一战!”

    “虎贲是精锐,先皇豢养的小妖,用之不当,恐遗祸不浅,请太子重整铁甲,末将再背水一战!”众将齐跪,叩头请命。太子当然不允,仍然顾念铁甲军的生死,不想寒了天下父母心。

    很显然,训练有素的妖兵,在身先士卒的太子的激励下,把王军撞得人仰马翻、粉身碎骨,混入空中的粉尘,增加了天的厚度。

    王军比拟着枪,向妖兵抖露最后的嚣张,可是舔?到血味的妖,变得愈发亢奋,一步一步跳上殿堂的台阶。偌大的皇宫,密密麻麻都是死人,一级级的台阶流下血水,栏杆上还挂着些皮肉;抱头鼠蹿的宫人,把金银细软藏在身上、拿在手上,想逃出生天,却被妖兵结果了性命。

    御林军接二连三的报丧,列位大臣也不顾社稷安危了,更不论温文儒雅,直接垫着死尸翻身跳墙,或者和猫狗抢道。蓬头垢面的劉玚,还穿着皇帝衣裳,惶恐地躲在帷幕里,又跳下卧榻砍倒啼哭的人妇,惶恐地藏在帷幕后,死死按着宝剑,说着胡话,稍微风吹草动,便拔剑出鞘,站起来比划:“朕是九五至尊,尔等贱人也敢犯上作乱。”

    可是赵宗训一来,他便没了底气,跌下床、跪在地上、落下剑,抱起他的腿,哭喊:“相父啊,你时时教朕,为何还是落到如此地步?”

    赵宗训一脚踢开他,骂道:“为何?看你这样,成天只知玩女人、喝花酒,哪有帝王风范!”

    “相父不是叫朕只用安心做君王,军国大政悉委于卿吗?”劉玚坐起,还有心不服,“我们苦心经营良久的兵,为何羸弱至此,不堪一击?”

    赵宗训仰天长叹:“劉锭这个老狐狸,到死还留了一手,竟把妖兵悄悄给了劉瑶,早知便不这么早杀了他。”

    “妖兵刀枪不入,骁勇善战,我们难道就这样束手就推擒?”劉玚爬到赵宗训身旁,乞求相救,赵宗训不屑一顾,吼道:“起来!如此德性,让人看见成何体统!”

    劉玚慢慢起来,又弯腰把剑捡起,支撑着颤颤微微的身体。赵宗训倒是淡定,捋起美髯,嘴角还扬起笑意,不紧不慢地说:“妖兵被先皇所驯服,养于人家,吃惯了人食,养成人性,一旦沾上血腥,便原形毕露,不可控制,等他残杀。”

    劉玚心领神会,笑了,赶紧唤来为数不多的兵丁:“把所有的尸体摆在后宫外!”

    很快,琼楼玉宇染了腥红,妖兵也到了。这群怪物,面如囊肿,须发如蛸,身上褶皱,血管牵连。对着新鲜的尸体,大獠牙渗出津液,大快朵颐。赶来的铁甲军,朝着妖兵挥刀,而劉瑶拍马上殿,怒视御林。

    “见皇上为何不拜!”御林军喊。

    劉瑶提剑指劉玚:“此人僭越,不当为皇!”

    赵宗训从军人庇护中走出,慢悠悠地从掏出袖中的绢卷,一点一点展开,高高举起:“先皇传位诏,拜!”劉瑶点着马鞭,也从马兜中摘下绢卷,说:“你那个,我也有。”

    赵宗训收起黄绢,藏在袖里,笑道:“那便是有人作了伪。”

    “是有人作假”,劉瑶也陪笑说,“冒着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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