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说亲

等着许个好人家呢，怎能被这死丫头坏了名声？可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？都怨这死丫头！

    “呵呵，不是把你的侄子天上难找，地上难寻的吗？好似晚一会儿就被人抢跑了。怎么这会儿说了实话？克妻的老鳏夫可是你和大伯亲自相看的好女婿啊，不留给二丫姐留给谁？大家都听见了，大伯和大伯娘给二丫姐相看好亲事了，大伯娘的娘家侄子，一个克妻的老鳏夫！再说，我爹爹刚走，我要为爹爹守孝三年，谁不用打我的注意！”夏娇儿扔下聘礼，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周围人一愣，娇儿这个话说的在理，农村人家里有人丧了，大家互相都不提守孝的事儿。但是，孝顺父母总是受人尊敬，娇儿既这样当众说了，谁都不好再来提亲了。不过，三年后也许娇儿已经过了年龄，挑不到好的亲事了。

    娇儿的话把栓柱媳妇气得直跳脚，这些好东西不能扔到门外，她捡起来，回屋里问栓柱，“他爹，你看咋办？”

    “咋办？她一个毛孩子，还能翻了天？往花轿里一塞，啥都有了。”栓柱翻着白眼说。

    “对对！谁说妇人心最毒？还是算计不过你们老爷们……”栓柱媳妇忽然闭了口，男人斜着眼睛盯着她。她才想起，说秃噜嘴了。

    夏娇儿回家来，对抹泪的夏氏说，“娘，别担心，我谁都不嫁。在家里给爹爹守孝。”

    夏氏更担心了，三年后娇儿十七岁了，哪里还有好人家等着她？

    夏娇儿不想这些，她想养条狗，非常凶猛的狗，来看家护院。

    二大娘家。

    “今天栓柱两口子真是欺负人呐。”二大娘不忿地说。

    “可没了金柱，娇儿的亲事该她大伯当家，这事儿谁也挑不出理来。”二大爷吸着烟一明一灭。

    “其实，我以前，”二大娘吞吞吐吐地说，“想把娇儿定给咱家老二，就是她从阎王殿又回来了让人……”她抬头看着男人，想听听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娘，我愿意。”水水从外面探头说。

    “你个臭小子你懂啥？”二大娘笑着骂水水。

    水水红着脸，“秋生都说下媳妇了，娇儿长得好看，还会挣钱。”

    二大爷和二大娘都笑了，是啊，庄户人家，娶个能干的老婆最实在。

    “你先去探探夏氏的口风。”

    “中，我去问问。你小子好好干活，将来娶了媳妇可不能被媳妇比下去，多多丢人。”

    “反正是自己媳妇，她本事就是我本事，我不嫌。娘，你快去问问娇儿妹妹愿意不？”

    “没出息的样子！”二大娘笑着出了门。

    娇儿家里。

    “婶子，栓柱叔两口子太不像话了，娇儿妹妹花一样的年龄，竟然给说了一个老鳏夫！没有一点儿当大伯的样子！呸！不是人！”柳嫂子讨好地说，“婶子，我娘家的侄子，除了瘦点儿，矮点儿，哪哪都好，人机灵，勤快，最最主要的嘴巧，和娇儿妹妹真是般配，俩人一起过日子保准全村子的头一户。我娘家哥哥说了给二两银子的聘礼，我嫂子说她没有闺女，就拿娇儿妹妹当亲闺女待。”

    夏氏见过柳嫂子的娘家侄子，人是机灵，可又瘦又矮，看上去没有一把力气，那也比大伯说的好几百倍，至少知根知底，她在犹豫，又在心酸，若是丈夫在，自己的闺女的模样，三里五村都数得着，咋会落到这个地步？

    又不敢拒绝，怕大伯他们真的丧天良的硬逼着娇儿嫁给那个老鳏夫。

    “娇儿娘，在家呢。”门外传来二大娘的声音，简直如天籁。

    “嫂子。”

    “她柳嫂子也在。”

    “婶子，我说的事儿你仔细想想，明儿给我个准话吧。我先走了。”柳嫂子起身告辞，她不想别人听见自家侄子和娇儿的事儿，知道是自家侄子在人品模样上配不上夏娇儿，尤其是现在娇儿挣钱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好，今天赶集回来，王婶子说娇儿娘买的布全是最新的款式，明显是手里宽裕嘛。要是能成，多好的事儿，明显自己家高攀了。娘家嫂子可得给自己一份大的谢媒礼，她得意洋洋的想，拴柱两口子落下骂名，自家得到实惠，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儿。

    “柳嫂子来有什么事儿吗？”二大娘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，问道。

    “还不是今天大伯给娇儿定亲的事儿。”

    “别理他们那种黑心烂肚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柳嫂子要把娇儿说给她的娘家侄子。”夏氏叹了口气，“她侄子人是瘦小了点儿，好在知根知底，总好过把娇儿推到他大伯说的火坑里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答应了？”二大娘后悔自己来的晚了，让柳嫂子捷足先登。

    “哪有那么快，你没有听见吗，明天要个准话。”

    闻听此言，二大娘有些后悔，柳嫂子娘家侄子的人才可比自家水水差多了，自家还上赶着吗？她又犹豫了。

    娇儿忽然从里屋走了过来，“大娘来了。”然后对夏氏道，“娘，不要费心了，我谁都不嫁。”

    “这孩子，胡说什么呢。”夏氏嗔怪道，“女孩子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？等到二十岁，你不嫁，官府会强行给你配一个。”

    还有这操作？夏娇儿惊呆了，半晌没有出声，“娘，那些寺观里的尼姑和道姑呢？”

    “傻孩子，你还想出家不成。”轮到夏氏吃惊了，她知道女儿心大，可没曾想她竟然不愿意嫁人，这哪行？二大娘看夏娇儿一脸坚决的样子，估计柳嫂子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，心里对娇儿又高看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娇儿，我家水水咋样？”

    “啊？”夏氏心里欢喜地吃惊，夏娇儿是真的吃惊，水水哥，也太熟悉了吧，和自己的亲哥哥一样。

    夏氏把夏娇儿撵回屋内，红着脸和二大娘商量起来。

    “大娘，我知道你为我好，可我和水水哥就像自家兄妹，不合适……”夏娇儿探头抗议。

    “熟人总好过生人，你二大娘还能亏待你不成？”夏氏难得地硬气一回，凶巴巴地，水水是她相中的女婿，二大娘家也是她十分满意的人家。两个娘低头商量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