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红色枫叶（02）

剖自己的手术，要深度挖掘自己生而为人的每一道人性、每一点构成还有每份思想，直到完全掌握自己这个存在的所有。

    至今从未听闻过有人这么去尝试过，直到今天，她们见到了一个能用拟物魔术具现自己的人。

    他不愿意浑浑噩噩地过此一生，不惜用一切办法，也将自己解剖清楚。

    然后知道，自己是谁。

    “造影。”

    诺瓦的真身出现在寇德的背后，手持银白色沙漠之鹰，在最近距离扣动扳机。

    “碰！”

    黑夜中，最醒目的火花在空中绽放，那是一颗几乎贴着寇德射出的子弹，带着绝杀的目的飞向目标。

    可却有刀刃，在本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将其从中间斩断。

    不知何时变成银白色的镰刀，洞穿寇德自身的肩膀而过，在背后替她挡住了致命的枪击。

    诺瓦再想开枪，寇德已经向前冲刺拉开距离，同时回身挥舞镰刀挡下新射来的子弹，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抵挡沙漠之鹰的子弹，可比挡住沙箱树果实的爆炸容易许多。

    两人重新拉开距离，像是刚才的生死交手不曾存在一般。

    但诺瓦和伊里丝已经视线的重点投向了寇德手中的巨大镰刀。

    原本漆黑色与黑夜浑然一体的镰刀如今竟变成了纯白的颜色。

    白色镰刀对本体不造成伤害，还是，有其他作用，诺瓦眼神闪烁，在脑中搜索着与这把镰刀相关的情报，但一无所获。

    是伊里丝的出声提醒给出了一种可能：“亚当斯先生，你要当心，我曾经在魔术学院的图书馆藏书里见过类似武器的记载，书上说的是一柄名为塔纳托斯之镰的恐怖魔具，魔具名称取自希腊神话的死神，据说这把镰刀可以随意的变换形态，漆黑色的刀刃可以轻易地斩破防御，纯白色的刀刃则无法伤害肉体，却可以直接撕裂受伤者的灵魂。”

    “将肉体和灵魂一并斩杀的镰刀么，冠以塔纳托斯的死神之名还真是贴切。”诺瓦说道。

    寇德看向一边替伊里丝传音的沙箱树树叶，微微点头：“嗯，你居然认得，很了不起，大多数人在见到这把镰刀的时候都以为是一件笨重且浮夸的武器，但最终他们魂魄散尽的时候都会痛苦哀嚎忏悔自己的无知。从来没有人在死前认出这把镰刀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刚才，你是以伤害自己的灵魂为代价，规避了肉身的死亡。”

    “是，”寇德没有对此编造谎言，看起来是她这个人格真的对什么都漠不关心，连自己的灵魂都能果断下手毫不犹豫：“塔纳托斯之镰穿透肩膀造成的灵魂损伤大约5%-10%，在我的可承受范围之内，并不会影响我的战斗能力。”

    很冷静，诺瓦心想，寇德与泰兰妮真的可谓是截然不同的人格，泰兰妮的表现一直以来都是暴躁易怒的，行事大大咧咧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苏维埃联盟隐秘组织成员，但见过寇德这个人格以后，诺瓦彻底打消了心头疑惑。

    一个可以如此沉着应对对手进攻，甚至计算一切伤害利弊的人，毫无疑问有资格成为苏维埃联盟隐秘组织的一员，或者说，最强者。

    “亨利，你的任务是阻挡曹翳过来，在此前提下，尽可能保存实力。”这一次，诺瓦稍稍压低了声音，没有让伊里丝与泰兰妮听到他话的内容。

    耳机里传来亨利的声音，听上去他的状态还可以：“是，亚当斯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不试试两人联手？”寇德并不在意诺瓦的行为，曹翳刚才已经通过耳机告诉她，自己遭到了亨利·都铎的阻拦，所以她根本没有把他算进战力里。

    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，只要她能把诺瓦与伊里丝快速解决掉就行了。

    诺瓦微微一笑，没有回答，但明显能够感觉到周围空气中的魔力波动有了细微的变化，像是有什么正在悄然发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