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章 噩梦

燕平生恍若未闻，拿了汤碗就出去了。

    他方出去，便进来两个人。

    楚宫遥与在东宫见过的宫婢。

    她二人穿着与浣君商林青淮一样的靛色衣裳，顾盼眨眨眼，不由得惊讶出声：“你......”

    “主子，她是胭渺。”楚宫遥挽着苏胭渺的手，笑道。

    苏胭渺点点头，早已红透了双颊。

    这画风略微有些不对啊。

    林青淮与楚宫遥皆是活泼的性子，遇事嘻嘻哈哈的，却能办得干净利落。浣君商尽管沉默寡言，其杀伐冷静，是另两人不能比的。

    可这苏胭渺，怎么看怎么像那种文静的乖乖女。

    这样的人，办得了那些杀人放火的凶残事吗？

    顾盼一直盯着苏胭渺看，看得苏胭渺脸上更红了，低着头，手指不安地绞着衣摆。活像遇见了登徒子的调笑。

    楚宫遥见她几乎快喘不过气了，笑得肚子疼，双手捂着对顾盼道：“主子，胭渺会害羞的。”

    “看出来了。”顾盼点点头，收回了视线，肚子却毫无预兆地又响了一声。

    三人皆是一愣，楚宫遥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，笑道：“热水已经备好了，主子先洗个澡放松一下，吃的正准备着呢。”

    顾盼点点头，便由苏胭渺扶着她进了角落的小门内，门内是个简单的浴室，该有的东西一样不缺。

    水雾氤氲，顾盼只觉得头有些痛，伸手按了按。

    “主子不舒服吗？”苏胭渺轻轻软软的声音传来，顾盼点点头，勉强一笑：“可能睡得太多了吧。”

    苏胭渺不言，而是替顾盼按揉着头上的穴位。

    她的双手与整个人一样，柔若无骨，力道却意外地刚好。

    顾盼靠着，闭上双眼，由她按着，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。因着前一夜并没睡好，此时不免有些昏昏欲睡。

    楚宫遥又加了一桶热水，问道：“主子是要先吃东西，还是先睡会儿？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顾盼的脑袋昏昏沉沉的，并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，楚宫遥便重复了一次。

    “睡会儿吧，就一会儿。”顾盼说着，头一歪，真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楚宫遥唤了她两声，确认人真的睡了，方才去拿起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香炉，往里面倒了些水。

    “这药劲真大。”楚宫遥嫌弃地将香炉扔在一边，“就算先吃了解药，此时也困得慌。”

    说着，打了个哈欠。

    “扶主子到床上之后，你也睡会儿吧，我来守着。”苏胭渺道。楚宫遥点点头，困劲也上来了，却只是拍了拍脸，上前把顾盼扶起来，给她擦干净身子后穿上衣裳，才送到床榻上去了。

    顾盼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，刀光剑影，血雨腥风，总在她的梦境中往复出现。

    她一会儿是任人宰割的羔羊，一会儿是沉浸屠杀的恶鬼。

    她穿着战甲，脸戴面具，手执长枪骑在战马之上，突破了一道又一道的城门，当停下来的时候，宋长束出现。

    他披头散发，身着囚衣，被押着跪在自己面前。　　然后，长枪入腹，挑出了一段肠子。